“教授，怎么办？”
“....”
听着赫尔曼和刚刚实验室里杂乱的声音，沃才智迟疑了一会。
的确不管是哪个实验室，教授都是如同【神明】般的存在。
——教授说什么就是什么
——教授的所说的话是绝对的
——对于教授的话不能有猜疑
事实也是如此，至今为止也没有人对沃才智的话有质疑。
久而久之反而使得沃才智对他们产生了猜疑，随后进行了简单的调查就发现，那些‘实验人员’不过是些灌输了基础知识的人而已。
仪器的使用方法、常出现的问题的应对方法...学习了这些后便就成为了现在实验人员，真正了解实验切无需学习这些知识的人根本没多少。明明实验的风险非常大，稍有不慎就会让实验成果归零，实验所需的资源也并不是能进行无限的提取。终有一天会因为这个问题而导致实验终止。
事实上现在能提取的‘β’也差不多该见底了，相关的报告也跟他们说了，即便如此...难道他们有办法回收资源吗？
双腿收缩着，弯着身子，一只手捂着另一只手放在胸口。模糊的视野里，明明看不清表情，但却不知为何能明白那是很痛苦的表情。明明根本就看不见嘴巴，但却又好像看见了那为了忍受疼痛而使上下颚紧紧咬合的表情。仿佛想要挣脱什么似的。
人如果想要寻求安全感就会变成这种姿势呢，抱在一团像个婴儿.....一模一样。
“真的有那么痛苦吗？”
“嗯？教授？”
“没什么...自言自语而已。”
“那个...教授，现在...”
“控制台...那里，左边输入‘372’...再按下红色按钮就可以了。”
为了不妨碍赫尔曼行动，沃才智尝试从他身上摆脱，但事实是沃才智的四肢根本使不上力气。
不对...是根本就动不了。这样的话...
“去吧 不要叫醒我，让我好好睡一下，我累了。”
“但是…”
“闭嘴…实验第一，这是命令……”
赫尔曼犹豫了一会。
“明白了”
——缓缓的将自己放下，简单的确认一遍后，一段小跑，按照自己所说的输入后并按下按钮。
如我想的一样警报消失了。
实验体也如同刚刚的警报一样安静了下来。
这样...实验就是彻底成功了呢....
这样的话...我也终于...可以休息了呢...
对实验彻底放心后，我也闭上了眼。
■■■
仿佛全身都在燃烧...仿佛全身都被冻结。
不管怎么样精神上的忍耐也差不多该到了极限。
最开始还以为就一下而已所以选择了忍耐，但是没想到直到现在都没有停止的预兆。
也就所说那个吧....还没完..对吧？
原来如此…也就是说这种痛苦还要持续吗？
……
“哈哈……”
别开玩笑了喔喂…别开玩笑了…开什么玩笑！我已经受够了！——我嘶吼着。
——本来好不容易分开的，又再一次混杂在一起。
冷与热的循环，我甚至无法让我的四肢按照我的想法来行动。
就类似一会夏天一会冬天一样。
因为这难以理喻的循环，的确严重阻碍了我的思考。
莫名其妙冒出来的各种字词，没有任何逻辑的胡思乱想。仅仅只是想要发泄。
“哈哈哈哈....我居然还能笑得出来吗？这个该死的面具怎么还不碎掉！”
甚至连眼睛都睁不开，虽然不知道为什么，但和我现在的情况肯定脱不了关系。
通过想其他事情或回忆以前的时光，来分散自己精神上的注意力，借此减少自身能感受的痛苦，或者说完全消除痛苦的办法也没有用。
现在的我根本没有这样的精力，即便好不容易进入状态也会立刻被身体给与的‘痛苦’的真实给打断，被带回现实。
好，没错…我承认，我根本就是想要逃避。
事实上我也敢说在同年龄没有人不会逃避。
——别忘了我还才6岁啊，喂！
不对…应该说是满5岁吗？
……
和一个蠢货一样，这种时候我居然会想这些东西。
靠着抑制自己感情而存活至今，强制自己的想法偏于乐观....已经足够了吧？
如果可以的话...现在就让我去死也好啊...
（虽然有点可怕但是也没有办法，因为现在的这个永无止境的痛苦...以及在‘现在’的情况的基础上想到的‘今后’，我对此无比的害怕。甚至超越自己认知中的死亡。
....如果死亡可以让我逃离这个痛苦的话。哪怕是能清楚意识到自己死亡的事实。）
——但是我做不到。
——我甚至连如何死都不知道，也想不到。
——连正常思考都做不到，我还能做什么？
身体的四肢也都以【减少痛苦】的目标而行动着，但是...并没有意义。
热与冷...痛苦并不针对一个点，而是整体。
因此四肢的行动都只能算是哪里难受捂住哪里的乱动而已。拜拜浪费力气。
.....但是即便知道是白费力气，我也没有任何办法去控制我的四肢。
——难道我前世做错了什么吗？
——这究竟算哪门子的惩罚啊...
双手紧紧按压在胸口。
做了一会儿无用功后，我凭借着一只手给予我的触感。
很细...除此以外也想不到别的词了。
这是...右手，这个是什么？线？管子？
细小、软。……什么啊，终于开始出现幻觉了吗。
——好冰，但是手像是被吸附在上面一样无法松开。
搞什么啊…原来不是幻觉吗。真不像话啊我，居然会像这样自暴自弃。——我在内心嘲讽着自己。
出于现在想要缓解痛苦的欲望，我不断的对着握住的未知物施加压力。
握紧，直到能感受挤压所带来的痛。
右手不知是从哪抓的疑似管子的东西，随着右手的摆动，左手仿佛被什么牵动似的跟着摆动。
深陷冰与火的炼狱感终于慢慢消减，我从心底叹了一口气。心想着终于可以结束这一切的时候，但是没过多久就被左手手背上突然传来的刺痛给打醒。
“……！”
没有任何时间反应，一瞬间我的身体都抽动了一下。然后这种感觉愈发严重。
冲动、迫切想要终止这种刺痛的感觉刺激着我的行动。所有声音都卡在喉咙中发不出来，我抛弃了思考。
左手背仿佛有什么要被拔出来一样，持续的刺痛让我不得不耗费力气降低左手的行动。
——但是没用
带来的结果则是痛苦加剧。
——好烫
奇妙的冷热变化，使得我对右手握着的管子似的东西有着奇妙的认知，尽管消减，还是那么的明显。冰冷与灼热互相切换。
虽然知道这种炼狱过不了多久应该就会消失，但是煎熬的时间依旧如同冻结。
而现在还伴随着持续的刺痛...
一句话来说...
好痛苦.....
但是我依旧咬紧牙关忍耐着，但我得马上做出选择。逃离的选择。
首先得把静静等待这个选项禁掉，先前的经历使我饱受折磨。再让我忍那么长的时间我不认为我做得到。
然而在此之前我必须将自己的抛弃的思考拾回才行。
怎么样才能确实的逃离这新生的地狱。
……
总而言之现在能想到的方法就是停止所有的肢体活动。——解出来的答案。
换做平常就只是简单的不能再简单的事。
但现在却是一件困难的不能再困难的事。
……
哈...哈哈，这居然就是我思考的结果吗？这种结论根本不需要思考就能想到。但我确实没有想到其他好办法。
“总而言之在做做看把。”给足勇气下定决心。
集中……把其它的东西都抛之脑后。
寻找手脚的安全地带……也就是说回归到一开始的那种感觉。…感觉有点微妙，但也只能努力地去找了。
总之，我向着那个方向努力着。
……
■■■
呼——
不能放松，一旦放松身体就会自己行动。但——
即便知道这一点我还是松了口气。
说起来已经没有那么难受了呢，看来冰火炼狱已经完全消失了呢。
“可喜可贺、可喜可贺。”在内心祝贺。
好了——
总之，先把这些问题放一边....现在问题就是这些莫名其妙像管子的东西。
毫无疑问我左手手背上就有一个，而且还插在肉里，根据刚刚的感觉应该不会错。
那种刺痛我可不行再经历第二次了，真的受不了。
但是，话虽这么说...
全力阻止身体行动比我想象中还要费力，这样下去迟早会筋疲力尽。话说现在的这种情况还有持续多久？
脚...放松脚的话...应该没问题，只要波及不到左手的话。——我慢慢放松腿部肌肉，双脚开始不由自主的前后摆动。
至少这样可以省一点力气，如果能撑到结束就好了...
抱着还算是乐观的心态。可能是因为没有了刚刚冰火炼狱的关系，现在的我甚至有点激动。
但是当我再一次睁开眼睛时却依然能感受到一种炽热。幻觉吗？应该是吧。
“果然吗...”
——看着左手背上还在左右摆动半透明的管子，我不由自主的说出口。
也难怪我没有第一时间发现呢。
半透明，看上去甚至连一厘米都不到的宽度（直径），并且——
不止左手，右手背面上也有着同样半透明的管子在浮动着…
——还不止。
“……！”
惊讶，双眼不自主睁大——的感觉。
浮现在眼前的是四根飘动的半透明细长物体，除开双手另外的两根恐怕是脚上的吧。
不止是双手上有，脚上也有。想到这里我立刻停止了脚的前后摇摆动作。一旦想事情或是闲的时候就会不自主的行动，而现在双脚已经绞缠在了一起。
而在回收的过程中“嘶——！”我强忍着不发出其他声音。
绝对是——踢到了。
双脚的力气比双手大得多，并且有多少还不好控制。因此传来的刺痛甚至让我想死的心都有了。
三秒，痛觉消退。禁闭双眼、咬紧牙关，总算是忍过去了。
明明不动就好了，但为什么偏要做这种事呢？但是现在后悔也没有意义了。
（受不了，痛死我啦！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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